大将军向南衙的金吾卫引驾仗出示墨敕,引驾仗官员和监门的官员一起验看墨敕并上报皇帝,由皇帝再下一道墨敕予以确认真伪,然后才能通行。 至于墨敕是否加盖玺印,可以从皇太子的墨令中得到旁证。《旧唐书》卷89《姚寿传附姚珽传》载,中宗年间,姚珽曾上书进谏节愍太子,内中提到:“臣闻银牖铜楼,宫闱严秘,门閤来往,皆有簿历。殿下时有所须,唯门司宣令,或恐奸伪之辈,因此妄为增减,脱有文状舛错,事理便即差违。且近日吕昇之便乃代署宣敕,伏赖殿下睿敏,当即觉其奸伪,自余臣下庸浅,岂能深辨真虚?望墨令及覆事行下,并用内印印画署之后,冀得免有诈假,乃是长久规模。”为了确保墨令的真实性,姚珽建议要加盖“内印”,但建议还没来得及施行,节愍太子就死于叛乱中。而从北军飞骑仗上南衙过程中需要勘验墨敕的情况来看,很可能墨敕不盖玺印。 由此可见,唐代对进出宫殿诸门有严格的制度:官员事先造册、登记在门籍,进出时除了携带与各自官品相合的“符”外,还必须有皇帝的墨敕,即使太子也不例外。经过监门官和引仗官(夜间还有城门郎)的核对,上报皇帝,皇帝再发下墨敕确认后才能通行。
二 墨诏、墨敕与唐代的政务运行
(一)皇帝自主决断政务 有些墨诏、墨敕是皇帝用来与高僧的私谊往来。唐代不少皇帝都信奉佛教,因此和僧人的关系密切,墨诏、墨敕往往成为高僧游历天下的通行证。武则天曾召高僧洪昉入禁中供养,洪昉离开时,她赐墨敕:“昉所行之处,修造功德,无得遏止。”(21) 肃宗曾赐大光和尚墨诏,“许天下名寺,意往者住持”,(22) 李绅给大光写碑铭时干脆就将名字题作《墨诏持经大德神异碑铭》。(23) 灵坦是神会弟子,大历五年(770),他礼觐惟忠和尚,后欲出关,经惟忠奏请,代宗“敕赐号曰大悲,兼赍墨敕”。(24) 僧人有缘从小就得到宣宗的青睐,“后身披布褐,手执墨敕,海内游行”。(25) 有些墨诏、墨敕是皇帝发给个别人执行的,不需要宣示朝廷。唐太宗为得到《兰亭序》,派萧翼设法和辩才和尚接近并取得信任,萧翼设计得到《兰亭序》后立即赴永安驿: 告驿长陵愬曰:“我是御史,奉敕来此。今有墨敕,可报汝都督知。”都督齐善行闻之,驰来拜谒。萧翼因宣示敕旨,具告所由。善行走使人召辩才……萧翼报云,奉敕来取《兰亭》,《兰亭》今已得矣,故唤师来。(26) 萧翼身上带着太宗发给的墨敕,从都督齐善行的举动来看,他事先没有接到朝廷的任何指示,显然墨敕没有通过三省程序颁下。尽管如此,齐善行“驰来拜谒”并配合萧翼完成了任务,而萧翼口口声声“奉敕”,则在朝廷官员眼中,墨敕也是敕书,效力是一样的。 武则天时期,曾“分走使者,赐墨诏,慰安流人,实命杀之”,(27) 这实际带有密旨的意味。开元时,张敬忠上奏: 伏奉闰十二月十一日墨敕,蜀州青城先有常道观,其观所置,元在青城山中,闻有飞赴寺僧夺以为寺,州既在卿节度,检校勿令相侵,观还道家,寺依山外旧所,使道佛两所各有区分者。臣差判官宣义郎彭州司仓参军杨往青城山准敕处置,其飞赴寺佛事及僧徒等,以今月九日并移于山外旧所安置讫。又得常道观三纲甘道荣等状称,奉敕移飞赴寺依山外旧所,观还道家,今蒙使司对州县官及僧等准敕勒还观讫,更无相侵者……谨附采药使内品官毛怀景奏状以闻。(28) 分析这份上奏可知,玄宗先给了张敬忠一道墨敕,要他处理青城山的寺观争端;张敬忠派人“准敕处置”后再把处理结果报告给玄宗,中间的联络人是内品官毛怀景,也没有通过三省的程式化途径。 还有些墨诏、墨敕是用于对臣下的慰劳、恩赐。这种情况可以在臣下的谢表得见,如李峤《谢腊日赐腊脂口脂表》云:“臣某等言:品官刘阿道至,奉墨敕,赐臣等腊脂、口脂等物。”郑《谢赐神刀食金等状》云:“右。今日中使某至,奉某月日墨诏,赐臣前件神刀,及食金五挺,并合子锁等。”崔沔《代河南裴尹谢墨敕赐衣物表》云:“臣某言:今月日,进瓷器官某郎行河南尹巩县主簿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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